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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東特派員張柏東/花蓮縣報導

立委陳椒華
立法委員陳椒華花蓮服務處主任陳慶元
記者會

文旦柚常年供過於求,近年幾乎年年出現產銷危機,尤以花蓮瑞穗文旦滯銷最為嚴重,許多柚農感嘆血本無歸!時代力量立法委員陳椒華及其花蓮服務處主任陳慶元10/24日協同瑞穗柚農及文旦加工業者,在立法院召開「瑞穗文旦滯銷 柚農血本無歸」記者會,指出花蓮文旦產銷嚴重失衡,輔導機制失靈,要求農業部國際事務司、農糧署及花蓮縣政府應拿出有效對策,協助柚農內外銷推廣,並妥善發展文旦加工產業,救援花蓮文旦產業鏈。

許多文旦現在都還高高掛在樹上
許多文旦現在都還高高掛在樹上

陳椒華委員表示,國內文旦柚產銷危機每幾年就出現一次,近年更是年年上演。農政單位近年收購柚子補助金額累計高達近 1.5 億元,以「多元循環經濟利用」名目遮掩去化之實,而從補助款流向可見全台文旦柚產區均有產銷失衡問題,其中以花蓮地區最為嚴重。收購文旦名目要做加工,但大部分竟以「循環利用」之名變「有機質肥料」被掩埋,今年更嚴重,不想埋、沒得埋而採露天棄置,才遭媒體關注。

陳椒華指出,二個月前農糧署長才說文旦外銷及加工有很大的突破,稱台灣文旦被中國禁一年反而賣更好,但十天前卻傳出瑞穗文旦滯銷900噸,甚至又見棄置在農田、河川地造成環境污染。而且還發稿澄清否認,陳椒華認為,農糧署不能無視瑞穗文旦滯銷問題,瑞穗文旦連年發生滯銷,顯示產銷失衡、政策失靈,生產管理、收購補貼、加工產業及消費行銷都出現問題,而且各項措施對策未能發揮作用,讓生產過剩、價格崩盤等問題無法解決。而且農糧署迄今無法提供完整數據資料,質疑農糧署是否一直在狀況外?

日前有校園午餐提供整顆文旦給學生遭質疑銷庫存、不方便吃,因此陳椒華委員現場示範徒手剝柚子,認為農業部可加強食農教育,提供文旦進入校園午餐給師生吃也是很好的銷售管道。

陳椒華花蓮服務處主任陳慶元指出,以2022年為例,瑞穗鄉文旦栽種面積約640公頃,佔花蓮縣文旦栽種面積近7成,瑞穗文旦產量約為1.5萬公噸,產量更超過全縣8成。而2023年據農民粗估,目前滯銷的果量大約兩成,即全縣約有5000公噸,再以瑞穗鄉的栽種及產量來計算大約是4000公噸,因此,目前看到露天被丟棄的數量仍只是冰山一角。

陳慶元與時代力量花蓮黨部訪查多位柚農、食工加工業者後,歸納出瑞穗文旦滯銷問題源頭有六:

問題一:產量供過於求
全國文旦栽種面積於1997年達到巔峰6,973公頃,2021年降為2,915 公頃、文旦柚總產量 71,202公噸,現在樹齡成熟、單棵果樹產量增加,因此即便種植面積下降,總產量卻未減少。

問題二:收購制度
2018年起農政單位啟動文旦柚收購計畫,近四年來收購柚子補助金額累計高達 1 億4770萬元,造成產地柚農抱持「賣不掉政府會收走」的心態。

問題三:內銷無成長、外銷則受阻
2021年全國文旦柚產量 71,202公噸,外銷 7,062 公噸,其中銷往中國約佔 4,821 公噸,而當年度瑞穗文旦外銷量約為 3,500 至 4,000 公噸,已超過外銷量過半,約等同今年度2023年粗估滯銷量的5000公噸,目前看來內銷並無成長,文旦也不易拓展外銷市場。
問題四:加工不易
文旦柚本就是鮮食品種,直接食用果肉口感軟嫩清香,但要轉成加工並無突出的風味或特色,甚至因苦味持續時間長,而加工費時又費工,加工成本太高,目前沒有太多農友或是企業願意投入研發。

問題五:農友心態
產官學皆有反應到有些柚農會存僥倖心態,以低照顧粗放方式經營柚園,仗著東部有颱風,災損即可申請補助,而近年受災少,推估是產量過剩的原因之一。

問題六:中央、地方政府不同調
經向農糧署詢問,中央有多項輔導補助措施,但花蓮縣府不積極申請,經常說一做一、說二做二,過於被動,地方政府應主動且積極協助農友;且產銷問題多是出現在鶴崗台地,為何僅瑞穗地區有狀況?等都需要進一步釐清。

花蓮瑞穗柚農Y先生透過連線強調,今年還堆放在自家倉庫的文旦柚,滯銷5000多公斤,一年的辛苦都血本無歸,連續好幾年都嚴重滯銷,誰來關心過我們農民?一般文旦禮盒自己賣一盒最少400元,今年拿去行口賣180盒,扣掉運費、管理費、禮盒費,只拿到2000多塊,後來就不拿去行口,等盤商來收,價錢也是很差,最低價一斤不到1塊,一顆柚子比一顆雞蛋還便宜。

Y先生表示,以前可以外銷中國,賣得很好,現在不行,希望政府可以找其他管道外銷到其他國家。農糧署一直找大家加入產銷履歷,要上很多課,種的時候也要更認真照顧,跟農民說可以賣得更好,結果都沒有,這個輔導方式到底有沒有用?我們農民就是很會種,不會賣,現在幾乎完全沒有銷路,還要加上我們投資的種植成本,生活都快過不下去。

文旦復興創辦人劉瑞祺指出,前年收購250公噸文旦柚,去年收購400公噸,今年預計500公噸,主要使用果皮加工,烘乾後可磨成粉做調味料,也開發出防蚊液、洗手乳、乾洗手和手工皂;去皮後的果肉還可製作餡料、開發出自家招牌的「青柚燒」,也會提供給餅舖、食品店家。無論是餡料還是清潔用品,都可以全年生產,打破文旦柚銷售最重要的時效限制。

劉瑞祺強調,即使逐年增加收購量,都只是花蓮瑞穗文旦柚的一小部分,設備的高昂價格也更使加工業者卻步。過去加工依賴人工、曠日費時,而導致成本過高,現在花蓮農改場開發出整套去皮取果肉的機器,大幅減少加工的人力,但資本門檻對農民及產銷班還是太高,一套設備約185萬元,如果農糧署或縣府能補助農民買設備,使各產銷班農民共用一組機器,就可更細緻地將果皮和果肉分離,再賣給加工業者。

陳椒華委員表示,文旦盛產供過於求仍是根本危機,若無法找出適當的解決方法,失衡已久的文旦產銷恐仍將年年上演。在了解政策、柚農及加工業者困境後,試圖提供可能的十項解決方法,希望農糧署、花蓮縣政府和瑞穗農會能齊心協力幫助柚農及加工業者解決困境,而且地方要跟中央多溝通,不要等到出現問題才講。

解方一:計畫性減產、總量管制
文旦柚耕種面積及產量皆需進行總量管制,從源頭控管,汰弱扶強,維持高品質。

解方二:鼓勵轉作
提供技術協助農友轉作,像是嫁接其它柚類、或是整個轉作,且轉作可錯開文旦柚產季的作物,同時在轉作收穫同時應協助農友銷售,因部分老農只會耕作而不會行銷。

解方三:高品質栽種以提升價值與價格
自去(2022)年起利用栽培技術讓文旦柚提早約半個月收成,目標是讓瑞穗文旦「早收果」上市時間和麻豆文旦相去不遠而具有市場競爭性,同時透過精緻管理淘汰弱株,讓文旦品質更好。但部分農友表示「早收果」政策沒用,目前尚無法看出實效。

解方四:文旦回歸「水果」而非僅是「禮盒」
透過行銷手法讓民眾認為文旦是水果而非僅止於中秋節禮盒,加上文旦其實是可以存放的水果,藉此以擴大文旦的食用期間。

解方五:建立品牌,培養直銷客
以精緻管理產出高品質文旦,提升價值的同時也在抬高價格,農友應建立自己的品牌、拓展行銷通路,直接銷售給消費者。
解方六:鼓勵連鎖通路及餐飲業投身文旦鮮食
文旦柚本為鮮食品種,直接食用果肉口感軟嫩清香,可截切文旦柚於各通路銷售,或是鼓勵飲料業者研發新鮮果粒加入手搖飲、果肉冰沙,及舉辦美食節活動鼓勵餐飲業者文旦入菜等美食創意活動。

解方七:多元加工手段及以機器提高加工量能
在轉作的同時種植更有加工價值的品種,例如果肉更容易取得、精油量提升等,像是目前已有的柚子酥、柚子啤酒、洗手乳、洗衣精、洗碗精、洗顏慕絲、乾洗手等清潔用品、及價值性最高的精油,且目前已有整套去皮取果肉的機器來提高加工量能。

解方八:由青農接手老農文旦園
比照水稻的「小地主大佃農」推出類似政策,讓青農接手無法轉型的老農柚園,年輕人比較可能找出新的可能性,像是改種其他作物、研究新的加工價值、改走精緻食農觀光路線,鼓勵農友更想「創新」而非「守成」。

解方九:鼓勵企業投身加入加工端
政府今年收購數量約為300公噸,約等同花蓮伴手禮業者「文旦復興」每年的收購量,政府規劃相關政策鼓勵企業投入加工端,亦為可行的去化管道。

解方十:積極尋找外銷管道
透過冷鏈的保存,積極尋求及開拓更多外銷管道,如鳳梨等農產品銷售至更多國家,因食用文旦多半是華人,政府應更積極尋求海外華人市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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